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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德也是说出来的

        道德必须付诸于实践,不能空谈,不能口头禅。就这个意义上说,这句话成立。但这句话并不全面。道德不能空谈,但不能排斥不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古人“三立”之中,德功言并列,可见立言的重要价值和意义。道德具有知识性,道德知识有赖于言说,传道授业解惑,传播道德真理,以及在没有言论自由的国度说真话,本身就是一种德行。只要“修辞立其诚”,立言就是立德。在这个意义上,道德也是说出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而言,是妄言;知而不言,知真理而不宣传,知正义而不弘扬,知谬论而不批判,则是自私,是对文化社会责任的放弃。圣贤不妄言也不自私。有德者必有言,必有真言善言美言。

        知道就要传道,立言就是立德。佛祖不能不说法,他一生滔滔至死方休;儒家将言论与行为并视为“君子之枢机”(《易经系辞上》),故圣贤大儒不能不诲人不倦或述作不休,即使主张“知者不言言者不知”的老子,也不能不留下五千言。

        吕坤说:“终日不歇口,无一句可议之言,高于缄默者百倍矣。”“无一句可议之言”只有圣贤做得到,但是,说政治真话,揭社会真相,论古今真理,求生命真谛,杜绝假恶丑言,却是文化人应该努力做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道德是理论和实践的统一,可行也可言,可教可学可以言传,可以启蒙教育。例如道德的奥义和真相是什么,有哪些规范和标准,有哪些修养方式和法门,次第如何,道德与政治的关系怎样,诸如此类问题都是德育题中应有之义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说:“道德绝不是作为学问存在的”、“有伦理学家,没有道德家。道德多言即空”云,这是否定了道德的知识性和德教的可行性,也否定了古今中外各派大师大德。信解行证,解为其一,理解和解说都很重要。孔子学不厌诲不倦,孟子好辩,所诲所辩都是正知正见即正确的道德知识。

        孟子距杨墨,放淫辞,辟邪说,韩愈称赞他“功不在禹下”,功德像治水大禹一样大。后人视韩愈于儒学也有大禹治水之功,说他“道济天下之溺”、“障百川于东之,回狂澜于既倒。”所以又用他称赞孟子的话又来称赞他。

        《中庸》说:“博学之,审问之,慎思之,明辨之,笃行之。有弗学,学之弗能,弗措也。有弗问,问之弗知,弗措也。有弗思,思之弗得,弗措也。有弗辨,辨之弗明,弗措也。有弗行,行之弗笃,弗措也。”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的内容,就是道德知识。正知正见确定不疑,然后才付诸于实践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了维护仁道、阐明正理和抵御邪说,荀子在《非相篇》提出“君子必辩”说,将论辩提高到探讨真理和捍卫真理的高度。他说:

        “凡人莫不好言其所善,而君子为甚焉。是以小人辩言险而君子辩言仁也。言而非仁之中也,则其言不若其默也,其辩不若其呐也;言而仁之中也,则好言者上矣,不好言者下也。故仁言大矣。”(《荀子-非相》)

        大意是,君子一定能言善辩。大凡人没有不喜欢谈论他喜欢的东西,君子尤其如此。小人谈论险恶而君子宣扬仁义。言论不符合仁义之道,那么他开口还不如沉默,他善言还不如笨拙;言论如果符合仁义之道,那么善于言论者为上等,而不不善于言论者为下等。所以合乎仁义的言论是伟大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荀子又说:“口能言之,身能行之,国宝也;口不能言,身能行之,国器也;口能言之,身不能行,国用也;口言善,身行恶,国妖也。”(《荀子-大略》)能言能行最好,既能踏实践履又能教导他人,不能行而能言,说得对,亦有一定的作用,可见言说的重要性。

        口言恶而身行善、理论错误而实践正确的情况则是没有的。要是是非非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,首先要分得清是非善恶贤不肖;要做一个坚持正道、维护正义的正人君子,为重建中华贡献力量,首先要正确辨别义利、正邪、华夷、君子小人的不同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道德良知,“仁者见之谓之仁,智者见之谓之智,百姓日用而不知。”日用而不能知就是缺乏学问。不能知必然用得不好,不能言难免行不中正。此所以为百姓也。儒家君子则不同,能行能言,言行一致,行之无偏,言之有理,所以能够自立立人,自达达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反儒家反掉的是最正确的道德知识,故实践必然错误百出,认知必然颠三倒四。大量反道德现象披上了道德外衣画皮,许多反道德人物扮演道德模范的角色。不分青红皂白、颠倒是非善恶早已成了普遍现象,愚昧成了无数中国人的致命伤。

        愚昧也成了道德重建、儒家重兴、中华重光的一大障碍。

        文化人除了勇于践履,还应该擅于传道解惑和勇于批判歪理邪说。有德者必有言,就像太阳不能不发光。文化人发言就应该像太阳发光一样发出智光德光,良知之光。这是驱除道德蒙昧、净化世道人心的必须。(关于道德蒙昧,请看《道德蒙昧是最大的愚昧》)。

(责任编辑:北京IT资讯)